第二十七章吉田润一郎的工作(下)

  第二十七章 吉田润一郎的工作(下)
  直到推开青风庄叁楼的门，他才感觉到冰封的氛围有所松动。
  山田先生的“专业”依旧火力全开。
  他像台行走的精密度仪器——
  水流测试：打开厨房龙头，“嗯，水压稳定，下水速度也可以（满意）。”
  热水检查：拧开浴室热水阀，叁秒内即试到温度，“管道保温不错，新换的设备效率高。”（吉田内心OS：真行…连热水设备的新旧都能摸出来？）
  阳台勘察：手指扫过栏杆格栅（吉田发誓他看到山田先生的目光在四方小姐侧腰臀部划过了一瞬！），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指出：“阳台门锁舌滑轨需要调试，锁不严实影响安全。”（吉田内心OS：……合着半天了眼睛没离开过你“妹妹”是吧？！不过说起来兄妹啊，不过姓氏不一样？算了，也可能是表兄妹嘛。）
  他一边麻利地记下维修要求，一边忍不住对这位山田先生肃然起敬。
  靠谱！太靠谱了！这种租客简直是房东们的梦中情客好吗！
  而那位四方小姐，像是冰雪城堡的公主闯入了合心的游乐园。
  她最专注的地方果然还是厨房。
  她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检查态度（吉田内心OS：这熟练劲儿，绝对是厨房常客！深藏不漏啊！）——
  踮脚打开顶柜查看内深是否合理（山田先生非常自然地扶着她的胳膊肘帮她稳住）；
  弯腰仔细摸索L型操作台下方的每一扇柜门轨道是否顺滑（弯腰时百褶裙绷出的惊人弧线让吉田瞬间移开视线）；
  用指腹仔细丈量那个小巧中岛台面的平滑度；
  对那个独立的四迭半和室格栅窗表现出了一种近乎迷恋的专注；
  拉开和室壁橱的纸拉门（障子），探头进去看了看那铺了新蔺草席、散发着干草清香的储物空间。
  氛围变得……有点怪。
  山田先生随口调侃这位“小妹妹”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会不会害怕寂寞，语气亲昵得不像普通兄妹。
  四方小姐抬眼回了一句，声音清凌凌的：“姐姐说了，以后她来东京，也要住的。”
  山田先生脸上的笑意瞬间定格、褪色，那个尴尬的僵滞感连空气都凝固了零点几秒。（吉田内心OS：卧槽！信息量超大！）
  然而这位小姐根本就没再多看他一眼，她径直从那个气氛微妙的空间里抽身而出，走到明亮温暖的LDK中央。
  目光环视一圈这洒满初春阳光、静谧温馨的房间，仿佛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。
  然后，她转向吉田润一郎，依旧是那张没什么表情的精致侧脸，只是那双在阴影下总透着阴郁的棕色眼眸，此刻清晰地映着窗外樱树摇曳的光斑，澄澈而笃定。
  “就这里吧。”她的声音不大，却斩钉截铁，带着清冷的京都腔特有的节奏感。
  吉田差点没崩住职业表情——成了？！就这么成了？！
  签约流程在门店里进行。
  厚厚的租赁契约铺在桌上。
  山田先生安静地站在一边，更多是扮演沉默的保护者角色。
  四方小姐则展现出令人惊叹的细致。
  她拿出手机计算器，对着吉田递上的各项费用明细（租金、押金、礼金、管理费/共立费、火险保险费、中介手续费……）一项一项仔细计算加总核对。
  等到吉田将那份承载着独立启程象征的契约推到她面前时，她才再次微踮起脚尖。
  穿着低帮学生皮鞋的她，身体微微前倾，伏在桌面上。
  她握着笔的姿势极其认真，长发从肩头滑落，柔顺地垂在线条优美的颈侧。
  暖黄的顶灯在她专注的眉眼轮廓下投出温柔的阴影。
  吉田看得一瞬间有点恍惚——这对少女签名时流露出的惊人美丽和郑重感。
  “四方小姐真是……令人印象特别深刻。”吉田递上钥匙和各类文件票据时，忍不住低声感慨了一句。